他们两个,一个伤势还没好,一个刚刚打过一场,根本不够人家塞牙缝的!
该死,他们好不容易才混进来,得知了那么多情报,结果前功尽弃!
就为了个……哑巴的老相好?
草!
齐米卡斯对身边的危险十分警觉,他第一时间注意到哥洛佛的动作,不由惊恐:
“胖墩儿,你想干嘛?别啊!”
想干嘛?
干嘛?
老子现在想杀人!
哥洛佛望着罗尔夫,狠狠呸了一声。
“我能感觉到你的杀意,也许还有仇恨,甚至死志,年轻人,”黑衣人的目光藏在漆黑一片的目镜后,却让人凭空心慌,“我也很乐意靠你来验验手下们的成色。”
罗尔夫面色一变,正要暴起出手时,却惊讶地发现:
自己不知不觉,已经颤抖得连手臂都举不起来了。
这,这么快?
糟糕!
密切注意局势的哥洛佛一惊,他看着哑巴的表情,立刻反应过来:
是那种异能!
“但可惜,我的日程表很满,没有空闲陪你和你的主人玩游戏,”黑衣人啧声摇头,缓步来到罗尔夫面前,“今天,就到此为止吧?”
下一秒,罗尔夫表情一变,身形晃了一下!
但他不是唯一一个:
站得离黑衣人最近的两个打手,一个眼神恍惚,开始喃喃自语,另一个干脆扑通一声,直接摔倒在地。
扑通!咚!啪!
从黑衣人身边开始,仓库里摔倒或软倒的人越来越多,有人恍然梦呓,有人揉搓额头,有人沉沉睡去。
“啊啊……”
“不……”
“我要吃顿好的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涅克拉和弗格两人齐齐退后半步,红蝮蛇表情痛苦,弗格则神色恍惚。
不妙不妙不妙啊!
看见众人的异状,哥洛佛心中叫糟,正准备冲出去,不顾一切突袭黑衣人,但马上感觉到腿上一重。
“是的妈妈,”齐米卡斯抱着他的脚软倒,眼神茫然,“我,我今天努力工作,拿了不少赏钱,好的妈妈,对的妈妈,没问题妈妈……”
哥洛佛准备一脚把他踹开,但齐米卡斯的表情变得苦涩:
“放心吧,我不会学父亲去混帮派的,更不会像他那样被砍死……我没有做小混混,没有欺负苦命人,我赚的是干净钱,良心钱,我还要攒钱给你请最好的肺痨医生呢……最好的……”
哥洛佛呼吸一滞,他咬了咬牙,收回抬起的脚,只是将齐米卡斯轻轻推开。
这个混蛋。
这仓库里……全他妈是混蛋。
但当他推开齐米卡斯的时候,哥洛佛突然发现:齐米卡斯身前的地上,有一摊血迹被风刮开,露出歪斜的字迹:
【准备,预案】
哥洛佛一惊。
预案?
什么预案?
下一秒,小特托出现在他面前,朝着他蹦蹦跳跳地跑来……
不,不要!
哥洛佛死命摇头,把注意力转移回场中,却只能看见罗尔夫在黑衣人面前,满脸痛苦地弯下腰。
像是在屈膝下跪。
该死!
哥洛佛努力抵御着异能,心中焦急:
他倒是说清楚点啊!
总不能是这哑巴要壮烈殿后,为我创造逃跑的机会……嗯?
创造,逃跑的机会?
哥洛佛轰然一震!
在那一刻,他突然明白了。
他明白,他tmd明白罗尔夫要做什么了!
在黑衣人跟前,罗尔夫恍惚地呼吸着。
他眼前的人影,一会儿是黑衣人,一会儿是凯萨琳,一会儿是那个改变了他命运的男孩儿,一会儿又是一群凶狠可怕、饥肠辘辘的野狗。
他分辨不出区别。
“曾经,当我只是一介草民,人们不肯坐下来,认真听我讲话。”
黑衣人的声音响起,像是从天边传来。
罗尔夫努力晃了晃脑袋,想要按按额头,却发现一伸手就触到了地面。
他怎么……跪下了?
“于是我努力练剑,奋力挥剑,”蒙面黑衣人的话在继续,“终于,他们终于肯安安静静坐下来,听我讲话了。”
他拍拍自己的剑柄,语气变得落寞:
“但我花了很久才搞懂:他们听的不是我的话,只是剑的话。”
罗尔夫只看见对方的嘴皮子在上下开合,却完全不知道他说了什么。
他甚至有些迷糊:对方为什么要开合嘴皮?
是为了吃饭吗?
气压失去控制,从义肢的合金气瓶里松泄,但他恍若未觉。
直到他的膝盖跪上一片玻璃渣,恰好刺进金属与血肉的夹缝里。
特殊的触感和疼痛让他神智一清!
对了!
他还在仓库里,在残酷的命运里,奋力挣扎……
罗尔夫惊醒过来,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衣兜。
那个哥洛佛,那个大壮汉,那个大家都说不善交际,但其实根本就是不想和不屑交际的、心理扭曲得不行的大块头,那个被恐怖利刃逼着硬生生跟他凑成对的僵尸……
他能明白吗?
他能做到吗?
他能……成功吗?
箱子后方,头晕目眩的哥洛佛喘着粗气,努力把手伸进衣兜。
没错。
为什么他没想到呢?
他们在血瓶帮的地盘上,陷入这么多帮众的重重围困,其中不乏超阶好手,只要被其中一个人缠上片刻……
而罗尔夫还带着身受重伤的幻刃,有这样一个累赘,他们是无论如何不可能逃脱的。
光凭他们两个,不行。
无论如何做不到。
毕竟,他们不是王国之怒。
所以,要越过这么多人突围,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……
哥洛佛艰难地睁眼,看向仓库里的全景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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