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从暮夜没正面回答开始就预料到了什么，可没想到暮夜会答复得这么快……
“嗯，反方。你没听错。”进一步肯定了他并非幻听，暮夜在杨耀欲言又止的怒视目光下微微后仰，靠在沙发上。“正因为是反方，所以才要努力布置好一切——比如SAVER，比如夜组织。这些都是应对另一反方的必备势力。”
“你当我好忽悠呢是不是——你说守护者都会按照特定的轨迹行走，无法回顾过去也无法展望将来——那你是凭什么预料到林依依和蓝毅霄会加入的？他们没有出现的兆头，而且第一发现者是白鹭歌而不是你！你却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们，并将他们迎入夜组织……不对！”杨耀推测到这里突然中断，露出惊讶的表情，然后才说：
“不对，不对！你和邴瞳是一伙儿的！”他一拍桌子身体前倾，和暮夜的距离更近了。“邴瞳对待林依依的态度一直很蹊跷，按照SAVER的怀柔政策，林依依根本不可能被派到蝴蝶手下，而是跟着她最亲近的人……”杨耀越说越觉得在理。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狂跳——如果按这个思路猜测下去，岂不是整个儿SAVER都成了阴谋的温床了？
他好不容易拜托了Tracy体质，好不容易加入了排名第一的SAVER，结果只是个笑话？
“没错。邴瞳是在配合我。”看见杨耀满脸错愕的样子，暮夜就知道他想明白了，然而时间已经不多，没有让杨耀想明白的余裕了。
暮夜必须尽快交代好一切，尽快让杨耀发挥出作用……
就算杨耀一时半会儿无法理解他，就算邴瞳会因此恨他，他也不得不说下去：“别说是林依依，就连白鹭歌都有份儿——邴瞳一直装作不信任白鹭歌，让白鹭歌对整个SAVER失去归属感，变得独立果断，因此早早便拥有强悍的实力。甚至是你……杨耀。”
杨耀越听越愤怒，直到暮夜将话头指向自己，就突然冷笑一声，道：“你说是邴瞳让我送死的？怎么可能……她是SAVER的首席，她对所有成员的生命都负有连带责任！”他的语气很坚决，而且愤怒。
堂堂里世第一的能力者集团——堂堂的SAVER！竟然出了一名反派守护者和拥护反派的首席？
邴瞳是想帮暮夜灭世吗？那么暮夜呢，你是想灭世吗！？杨耀的眼神透出他的想法。他将这想法传递给暮夜——暮夜最好给他个解释！
暮夜笑了，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的笑容——“可她既没有管理不善也没拟出错误的决策。相反，邴瞳能把分内之事做得井井有条，没有任何人能挑出毛病——所以……你明白了吗？”
“明白什么？”杨耀冷声道。
“空子是给有准备的人钻的，邴瞳显然很擅长这个……”
“暮夜！我告诉你，你休想让白鹭歌，还有我们为你服务！我们没有毁灭里世的想法！更不想和你同流合污！你最好把蓝毅霄和林依依的催眠解开，然后放开他们！”杨耀迅速站起身，明亮的眸中是爆发前的狂怒！
暮夜摇头，“我没催眠他们。只是让他们脑内修炼而已。而且——你什么时候能命令我了？杨耀？”暮夜的表情没有了，眼眸中有金光闪过，只见他随意地一抬手，杨耀就不可抗力地坐了下去，姿势僵硬。
杨耀想破口大骂，想说自己看错了暮夜看错了邴瞳，想质问他对不对得起万千能力者！可他发现，他无法出声……
“我说过请坐，也请你不要打岔。可你没做到。”暮夜的声音是平稳的，冷淡中带着些许漠视和悲凉。“你们都不听我说，然后就误会我，还自顾自地悲伤又愤怒……”暮夜的眼眸变成金色，一眨眼，又回归成黑色。不仅如此，他碎发间的额头也出现隐约的红纹——就像曾经的狐狸面具上，一模一样的红纹……
“拜托了，杨耀。别再这样……”暮夜似乎有些累了，手臂扶担上了沙发扶手，支撑着额头。俊朗的脸上肤色白到了透明。“守护者处于正方时有规则加护。所以不怕负面情绪。可我不行……”
杨耀看着他，冷硬的表情下是大大疑惑——暮夜看起来很累，可为什么？
暮夜想表达什么？因为被负面的情绪影响了，所以做什么事都不过分了吗？
别开玩笑了！
杨耀的表情更冷了。
“杨耀，邴瞳不是在帮我。只是她知道了太多真相，对我的感情又超出常理，所以行为才会变得过激，甚至用杀害你的行为将我调虎离山……”暮夜说到这里叹了口气，
“我本来该死了，死在异杰的手中。可她偏偏要救我……”他的表情很是苦恼，可是很快便下定决心，看着杨耀的眼睛说道：
“其实夜组织的目的有两个——一个是不惜任何代价，扶持正方的守护者；一个是排除万难，哪怕是和邴瞳为敌，也要杀死我……”一口气儿把预期的目标说完，暮夜莞尔了。他坐直身体，仿佛沉重的负担正离他而去，让他感到释然……
又是随意地一抬手——如果白鹭歌在的话，就会明显看到暮夜的能量波动。那是淡到不能再淡，只能靠精神力去捕捉的紫色字符纹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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